广济佛国,马口古村,地因禅立,村以寺名。村在吴头楚尾,户处荆杨交汇。上扼三楚之咽喉,倚半壁天堑,分兵家楚汉,楚江锁钥是谓。下通赣皖之门户,渡接南北,路通东西,通衢之津集。樊哙囤兵筑城,鲁肃秣马厉兵,甘宁舍身成仁,群雄逐鹿,吹角连营。鲁肃府中,英雄西辞,功名尘与土;吴王庙前,大江东去,建业烟和云。今国逢安泰,时际芳春,村修史志,文颂升平。愿赋河清之颂,俟缀麟凤之赞,叙我千年古村,唱我水乡流韵。
九派橫流,茫茫禹迹。地遗古泽成湖,江拍石礁成矶。有巨石入江,横纵数里,或若腾龙卧波,或似天牛饮水。乱石堆雪,惊涛拍岸,累层岩似积布,陈巨石如方舟。可邀笠翁垂钓,约来仙人对弈。坐揽湖光山色,卧看风云际会。积布鱼矶,广济胜迹。迁客系舟沽酒,骚人赋诗题咏:江山信多美,此地最为神。
藐矣弘简,问道云台山,闻山有灵泉,水咸似盐,于是盐井寺卓锡,托钵化缘,忽听凤鸣九天,发愿移山寺至湖岸。精诚所至,坐化登仙。大德高僧,修行六十六春,风化万民;重医农并修禅,名动长安。御赐名大德,寺敕封马口。数家临水成村,筚路蓝缕,三姓所兴;择水而居,是我先民。
越春秋,历唐宋,至明初,马口开埠,制设巡司,职为检署。明末中兴,改署设市,由司而郡,乃成一方门户。清随明制,镇守一隅,仍是首善之府。门对古渡,屋枕矶头。临河立马,隔岸呼舟。湖中渔火,江上舳舻。得地利之便;陶朱临街,文君当垆。渔人弄笛,贾客泊船,开风气之先。
红羊赤马,龙战玄黄。太平军坐拥天京,清水师扫荡湖湘。马口湖畔,霜兵十万;半边山前,战船三千。岸上金戈铁马,水中烽火连天。又是千年铁索沉江底,还见城头变换大王旗。
神州陆沉,倭寇入侵。田镇炮台,长江要塞。一时狼烟四起,四海炮声沸天。保家卫国,浴血中原。看我马口志士,杀敌一马当先,还有妇孺老少,炊饮茶饭支前,更兼寺中僧众,调理救护伤员,收纳忠烈遗骨,刻碑勒石铭恩。军民众志成城,谱写抗战诗篇。
红旗漫卷,改地换天,村前古渡,百舸争流。一送红军北上,插旗鄂赣皖边;二送将士出征,抗战敌后阵前,百万雄师渡江,马口马首是瞻。绿柳村头,千帆过尽,红色渡口,万古留名。
河清海晏,物阜民安;红云献瑞,马口新生。戏唱文曲,舞赛龙船。乡风民俗,薪火相传。重节义,轩轩霞举,朗朗日悬;尚孝行,尊老爱幼,子孝妻贤。老有所依,颐养天年;少有所为,承德立言。铲利山北,耕种南田。闲客垂钓,佳人采莲。一时百业兴旺,古村旧貌新颜。引企业群集,喜发展全面。百姓和谐,守一方碧水蓝天;万民同心,创明天美好家园。
后记:数家临水自成村。择水而居,是我先民。
当我写下这几行文字时,体会到弘一大师写下悲欣交集时的心情。仿佛看到了弘简禅师在马口寺边扶杖而行的背影。
这篇赋的缘起是应允给马口村修一下史志,一个村要修史志,不由得让人大吃一惊,细细看过来,又心生敬畏。没有一个村像马口村那么有历史感:自大唐以降,先是巡检司,继而马口市,而马口镇,而马口村,而马口社区,而后呢?这个村是一个社会的缩影。
没有一个村庄如此多灾多难,从三国之战,楚汉之争的楚江锁钥,到太平军的铁锁沉江,这些历史在都刻在江心的石壁上,而抗日田镇要塞保卫战的炮台,解放战争三次渡江的红色渡口纪念碑依然生动。马口在兵燹中浴火重生。
绿杨古渡,芳草长堤,是风景。浣纱人去,垂钓人归,是写意。你可曾见过积布渔矶的渔火?你可曾见过春江月夜的烟波?那些远去的。只能成为记忆。记住乡愁。怀念一个没有去过的地方!